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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 安水乡四（第3页）

他们随着队伍，一直走，一直走。

黎盏默默算着脚步，不知觉脑中有些晕眩，段青玄突然捏了捏他手心，出声道：“夫人，小心路上石子。”

段青玄很少会这么称呼他，便是有，也大多是床笫之间的情趣，如今这般突兀，必是发现了异样的提醒，黎盏心领神会，不再数脚步。

又过约莫小半个时辰，歌声歇止，脚步也随之停下。

一位最近的妇人提醒：“二位，到了。”

段青玄为他取下眼上白绡。

展现在二人面前的，是一处极宽阔的场地，也许是村中那条道路的终点，后方有与天际相连的高山，远处隐隐传来水瀑之声，而四周被浓雾包裹着，一片近乎失去颜色的白。

连同无处不在的植被藤蔓，天空大地，还有周遭的村民面庞，在雾中似乎都失去颜色，褪成了茫茫灰白。

正中央，则是一鼎巨大的圆形熔炉，几乎能同时装下十数个人的大小，周身银白，鼎沿错落着斑驳纹路，中央炉火熊熊燃烧，火苗几乎窜上天际。

这是整片浓白中唯一的红色，突兀得就像在锅中沸腾繁复的鲜血。

村民们将炉子围成一圈，一一行过那道古怪的礼，将自己受到祝福的叶片丢入炉心燃烧，每吞噬一片叶子，火苗便更旺盛几分。

他们相牵的手依旧没有松开。

黎盏少有这样紧张的时候，并非因为眼前场景怪异，而是因为他更加敏锐地觉察到了段青玄状态有异，他转过头，对上一双不似以往平静的黑眸。咾阿夷政锂’妻淋灸寺留衫漆3邻

段青玄道：“在朝岚山时，我有一段时间眼睛受了伤，没有参照物的时候，以为在走直线，却总会下意识走得弯曲，后来便刻意地逼着自己，尝试去调整步伐，最终让自己成功地在没有视野的情况下能走出直线。”

“被蒙上眼，反而能感觉到，村子里的那条路并非如我们看到的一般笔直，而是一条一直在旋转的线，绕成和所谓‘息壤神’标志般的旋涡。没有猜错的话，我们现在，正在村子的最中心。”

他说得从容，黎盏却极精妙地从中发现不对。

区区一条道路，不至于令段青玄如此紧张，想掩盖一件事，便要用另一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情转移话题。

他还瞒了什么？

他是将将能通天的渡劫期，谁人能伤他的眼睛，又如何会到不得不没有视野的地步。

只有一个可能，天人五衰。

黎盏脾气一下上来了：“段青玄，你……”

你是不是，想起来了什么？

你到底做过什么？

不等他说完，村民唤道：“外乡人，轮到你了。”

以防万一，他二人中只有段青玄依照巧巧的话语接了叶片，段青玄径直向前，松开他的手，最后一点相触的指尖也分离。

村人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：“请吧。”

段青玄学着他们的模样，行过礼后，欲将手中叶片丢入熔炉中。

就在即将触碰火苗的前一刻，一阵极为怪异的感觉袭上他的身体，像是浑身经脉突然而然穿过了什么屏障，而后周遭的一切都瞬间停滞了下来。

一道浑厚而古朴的声音环绕在半空：“你又来了。”

所有的村人连同黎盏都消失不见，他像是步入了一个独立的空间中。

段青玄想了想，道：“息壤？”

群

号

七零九

四六三

七三零

“不错，”息壤并没有身体，却更像是个融入每一寸空气的存在，“你想起来了，对不对？通身气运的孩子，我们曾见过的，就在四年以前。”

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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