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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 荒断山七（第2页）

掷骰子？凭直觉？蒙？猜？

这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答题卷上要在abcd四个选项里涂黑其中一项，让这份答卷看起来被做题人用心对待了。

比如一路引导着章唯音，送他一场原著的梦，给他一个顺手能够杀人的“剥生”，又或者从荒断山学到了作为“信仰”对人的重要，于是如法炮制用在了思水乡的村民身上，成为息壤，让段青玄死亡，又亲手将“朝玄”这个身体送到他面前，这一切一切，只是因为痛恨身为主角的段青玄。

段青玄是死不掉的，他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运气，李昭明对他执拗的报复就是，让他亲眼看到黎盏的死亡，知道自己永远保护不了身边的人。

就像他也救不了当初的陆望。

所以到最后，这个高中生都实在不明白，自己要做什么。

当个boss能当成这样窝囊的，也没有第二个人了。

到最后孤注一掷地引段青玄与黎盏来此，也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。

主角拥有无限的气运，那是不是也可以救下曾经离去的人？

是不是也能救下那个被一直困在回忆里煎熬的自己？

是不是能够轻而易举带他离开这里，将他送回应该待的地方呢？

这边还在伤春悲秋，黎盏突然怪亲切地喊了他一声：“老顾。”

李昭明和段青玄同时看了他一眼。

黎盏满不在意，问道：“你当初收集了这么多关于上古禁咒的书，自己看完了没？”

李昭明“嗯”了一声。

黎盏又问：“明明看完了，为什么还不死心？”

李昭明抿着唇，指尖有些无意识地抠弄着药草，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，每次不安，总要握住些什么。

黎盏：“禁咒之所以被列为禁咒，第一是因为其损耗之恐怖，常人无法承担，贸然使用更有反噬之危，当然，这条对于你来说并不算什么克制条件。”

“至于第二，则是从古至今，所有被列为一等禁咒的术法，多是带有与因果相关性，时间，空间，过去，未来……哪怕随意一个，都能对世界产生巨大影响。”

他顿了顿，在李昭明躲闪的目光中继续道：“可记载中，从来没有一次实施成功过。”

要破法的方式也简单。

也许能够短暂在阵法中让从前的事再现，看似有转圜之机，实则世间早有自己的准则，倘若能施展出禁咒之人都有自己不甘、不满之事，难道世界就只能按照他们的意志行进吗？

这自然是不可能的。

一旁的陆望还在耐心为每个病人煮药，汗水湿透发间，可神情却是毅然的。

不后悔留下，不后悔为之付出生命。

段青玄插不上话，也听不懂，负责给他递草药，偶尔帮忙写写医书，黎盏一看他模样就觉得傻。

李昭明道：“你在澜沧谷待了一百年，那时候我就知道，你总会去找他的……我其实挺羡慕你们，我想方设法让段青玄去死，想钻漏洞取他身上的气运，到头来一事无成，最后还得与你在这里……在这里，说些不知所以的话。”

他一句话讲得七上八下，胡言乱语，鼻尖发红：“黎盏，看在我救过你，收留你的份上……”

陆望似乎发现了他的不对，主动放下手中事务，在他身边蹲下，问道：“小明，怎么了？”

李昭明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。

“怎么哭了，是我安排的太辛苦了？还是你不会？这些事情慢慢来就好，”陆望手忙脚乱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，“你、你别哭啊……”

他快要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比自己年纪小了这么多的少年，灵光一闪，忙从身后取出几张晾干颜料的画纸来。

“这些是我难得闲暇时所做，你不是说喜欢看我画画吗？都送给你，可别再哭了！”

黎盏替他接过画。

熟悉的笔迹，画工，多是西洲亦或荒断山景象。

李昭明没看，眼泪鼻涕一个劲的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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